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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勒兹:什么是记忆?

来源:萌宠菠菠乐园 时间:2024-10-26 02:12

书名:柏格森主义

作者:吉尔·德勒兹

译者:安靖

出版方: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3年5月

第三章 作为潜能性共存的记忆(节选)

绵延从本质上说是记忆、意识、自由。而且,它是意成导识和自由,是因为它首先是记忆。不过,柏格森总是通过两种方式来描述记忆与绵延的这种同一性:“过去在现在中的保存与积累。”或者是:“现在要么清清楚楚地包含着在不停增大的过去的像,要么通过自身那连续不断的质的变化见证着人们所背负的重担,而且后者会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越来越沉重。”再或者:“记忆有两种形式,一种形式的记忆把直接知觉的内容用一层回忆遮盖了起来,另一种形式的记忆则凝缩了复多的瞬间。”——实际上,人们应当通过两种方式来表达绵延区别于一个不连续瞬间(这些瞬间以同一于自身的方式重复着)的系列的方式:一城国方面,“下一个瞬间除了包含上一个瞬间外,还总是包含着上一个瞬间给它留下的回忆”;另一方面,这两个瞬间会相互收缩或相互凝缩,因为在下一个瞬间出现时,上一个瞬间还没有消失。因此,存在着两种记忆,或是记忆的两个密不可分的方面:回忆一记忆(mémoire-souvenir)和收缩一记忆(mémoire-contraction)。(如果人们最终要问,绵延当中为什么会存在这种二元性,我们无疑会在下面将要研究的一种运动中找到答案。通过这种运动,绵延着的“现在”在每个“瞬间”都会被划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朝向过去的膨胀[dilatée]的方向,另一个是向未来的收缩[contractée]的方向。)

但纯粹绵延本身是一种“权利上”或“原则上”的划分的结果。没错,“记忆与绵延是同一的,它与绵延是同外延的”,但这个命题所具有的与其说是事实上的(enfait)价值,不如说是权利或原则上的(endroit)价值。记忆的特殊问题是:绵延是怎样在事实上变成了记忆,是通过什么样的机制在事实上变成了记忆?权利上或原则上存在着的东西是怎样被现实化的?同样,柏格森将表明:从权利或原则上说,意识与生命是同外延的;但生命是怎样在事实上变成了自我意识,是在哪些条件下在事实上变成了自我意识?

我们来继续分析《物质与记忆》的第一章。我们可以在柏格森的指引下区分出主观性的五种意义或五个方面:需要的主观性(subiectivité-besoin),这是否定的环节(需要打断了事物的连续性,它留住的只是对象当中所有它关心的东西,它不关心的东西则被放走);大脑的主观性(subjectivité-cerveau),这是间隔或不确定性的环节(大脑给予了我们手段去“选择”对象中符合我们的需要的东西;它在承受的运动和做出的运动之间引入了一种间隔,而且它本身就是两种方式的选择,因为在其自身之中,根据脑神经线路,它对刺激进行着无限的划分,同时也因为,在与脊髓的运动细胞的关联中,它使我们得以在多种可能的反应之间进行选择);情动的主观性(subiectiviré-affection),这是痛苦的环节(因为情动是大脑或意识知觉付出的代价;只有在某些有机体部分注定要被赋予“使它们承受痛苦的纯粹接受性的角色的不动性”immobiliced'un rôle purement réceptif]的情况下,知觉才会反映可能的行动,大脑才会确保“间隔”);回忆的主观性(subjectivité-mémoire),这是记忆的第一个方面(回忆将会填补间隔,并且在真正的大脑间隔中得到具体化或现实化);收缩的主观性(subjectivité-contraction),这是记忆的第二个方面(身体既不是空间中的数学点,也不是时间中的一个点状瞬间,它确保了受到的刺激的收缩,质由此产生)。

不过,这五个方面不仅按照深度逐渐增加的顺序来排列,而且还在两条截然不同的事实线上被分配。《物质与记忆》的第一章试图沿着两个发散的方向来对一个混合物(表象)进行分解:物质与记忆、知觉与回忆、客观与主观——参考《直接所予》中的两类繁复体。在主观性的五个方面中,前两个显然属于客观的线,因为第一个方面满足于从对象中抽出需要关心的东西,第二个方面满足于确立一个不确定性的区域。主观性的第三种意义,即情动的情况要更加复杂;而且,它无疑取决于两条线之间的交叉。不过,情动的确实性(positivité)还不是一种对立于纯粹客观性的纯粹主观性,它毋宁说是扰乱了纯粹客观性的“不纯粹性”。——因此,回到纯粹主观性的线上的是第四种意义,然后是第五种意义。严格说来,只有记忆的两个方面表示着主观性,另外几种含义满足于为一条线向另一条线的插人、一条线与另一条线的交叉提供准备或保证。

“各种回忆被保存在哪里?”这个问题隐含着一个假问题,也就是一个没有得到恰当分析的混合物。就好像回忆必须被保存在某个地方,就好像,譬如说,大脑能够保存它们一样。但大脑完全是在客观性的线上:与其他物质状态相比,它不可能有任何本性上的差异;在它那里,一切都是运动,就像在它所规定的纯粹知觉中那样(不过,“运动”这个术语显然不应当被理解为绵延着的运动,恰恰相反,它应当按照“瞬时切面”[coupe instantanée]的方式来理解)。与此相反,回忆是主观性的线的组成部分。通过将大脑构想为回忆的储藏库或基底而将两条线混同起来是荒谬的。此外,对第二条线,亦即主观性的线的考察足学习以表明:回忆无须被储存在绵延之外的任何地方。因此,回忆是在自身中被保存下来的。“我们发现,纯粹状态下的内在经验不允许我们,甚至禁止我们去探寻回忆被保存在哪里,因为它给予了我们一个实体,该实体的本质就是绵延,因而也就是让一种坚不可摧的过去不断延伸到现在之中。回忆自己保存着自己……”此外,我们也根本没有兴趣去假设“过去被保存在自身之外的地方,比如说在大脑当中”;反过来说,大脑应当有自我保存的能力;我们应当将这种保存能力(我们否认绵延具有这种能力)赋予一种物质状态,甚至所有物质。

我们触及了柏格森主义最深刻但或许也是最少被正确理解的一个方面:记忆理论。在物质与记忆、纯粹知觉与纯粹记忆、现在与过去之间,应当存在着一种本性差异,就像在之前区分开来的两条线之间存在着本性上的差异那样。我们很难思考过去自身的存留(survivance),是因为我们认为过去已经停止存在,它已然不复存在。我们因而混淆了存在(Être)和现在-存在(ètre-présent)。其实现在并不存在,它严格说来是始终出离于自身之外的纯粹生成。它虽然不存在,但却起作用。它固有的构成元素不是存在,而是活动性和有用性。相反,对于过去,我们应该说:虽然它已经不再有用,不再活动或发挥作用,但它并没有停止存在。虽然它是无用的、不活动的、无所作为的,但它存在,而且是在“存在”一词的完全意义上存在着:它与存在自身(1ètreensoi)浑然不分。我们不会说过去“曾经存在”(était),因为它是存在之自身(I'ensoi de I'étre)。而且,存在正是在过去的形式下将自己保存在了自身当中。这与现在的情况截然对立,因为存在恰恰是在现在的形式下消耗自身并将自己置于自身之外。极而言之,我们甚至应当把通常的规定调换一下:关于现在,我们应当说它在每一个瞬间都是“曾经存在”;关于过去,我们则应当说它“存在”,而且是永恒地、永远地存在着。——这便是过去与现在之间的本性差异。但是,如果不强调柏格森理论那超出心理学的作用范围,我们上面讨论的它的第一个方面就失去了全部意义。柏格森所说的“纯粹回忆”没有任何心理的实存(existence psychologique)。它正是出于这个理由才被描述成潜能的不活动的和无意识的。所有这些词都很危险,特别是“无意识”。这是因为,自弗洛伊德以来,“无意识”就与一种心理上的实存形影不离,而且后者尤其具有实效性和活动性。我们有必要让弗洛伊德式无意识与柏格森式无意识来一场对决,因为柏格森本人就进行了比较。尽管如此,我们从现在开始就需要明白:当柏格森使用“无意识”这个术语时,他恰恰是用它来意指一种非心理的实在(réalicénon-psychologigue),亦即如其自身所是的存在,而绝不是用它来意指一种意识之外的心理性实在。严格说来,属于心理领域的东西都是现在。只有现在是“心理的”,过去是纯粹的存在论(le passé, c'est I'ontologie pure),回忆只有存在论层次上的意义。

我们现在引用一下柏格森用来概括其全部理论的精彩文本:当我们在寻找一段想不起来的回忆时,“我们意识到了一种自成一类的活动。通过这种活动,我们脱离了现在,为的是首先使自己置身于过去一般(le passé en général)之中,然后再置身于过去的某个特定区域(une certaine région du passé)之中:这是一种类似于调准照相机焦距的试探工作。尽管如此,我们的回忆仍处在潜能状态;所以,我们单纯是通过采取适当的态度来为接受它做准备。一点一点地,它显现为一团凝结的星云;从潜能的状况向现实的状态过渡……”这里,我们切勿对这段文本做过度的心理学解释。柏格森的确谈到了一种心理活动;但是,如果这一活动是“自成一类”的,这是因为它的主旨就在于做出一种真正的跳跃。人们一下子(d’emblée)就置身于过去当中,人们一跃跳入过去之中,就像是跳人一个固有领域、固有环境当中。正如我们不是在自身当中感知到事物,而是在事物所在的地方感知到它们,我们只在过去存在的地方,亦即在过去自身当中把握到过去,而不是在我们内部、在我们的现在中把握到它。因此,存在着一个“过去一般”,它不是某一个现在的特殊过去,而是像一个存在论领域、存在论环境,它是一个永恒的、永远的过去,是一切特殊的现在得以“流逝”的条件。正是过去一般使所有过去成为可能。按照柏格森的说法,我们首先把自己放回到过去一般:他以这种方式描述的是跳跃到存在论之中或向存在论的跳跃。我们真真正正地跳进了存在,跳进了存在自身,跳进了过去的存在自身。关键就在于跳出心理学,就在于一种无法追忆的存在论记忆。只有在跳跃完成之后,回忆才逐渐获得了一种心理性实存:“它从潜能状态过渡到了现实状态……”我们先是在回忆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无所作为的存在当中寻找它,然后逐渐给予了它一种具身性(incarnation),也就是将它逐渐“心理化”。

其他一些文本与上述引文的相似之处需要得到强调:这是因为,柏格森分析语言的方式和他分析记忆的方式是相同的。我们理解别人对我们说的话的方式和我们找到一段回忆的方式是一样的。我们根本不是从听到的声音和一些关联的像出发来重构意义,而是一下子就置身于意义的领域、意义的环境当中,然后再置身于这一领域或环境的某个区域当中。这是真正的跃人存在之中。只有在这之后,意义才现实化于人们在生理上(physiologiquement)感知到的声音之中,才现实化于与这些声音在心理上(psychologiquement)相关联的像之中。这里存在着一种意义的超越性,一种语言的存在论基础。鉴于人们会认为柏格森对语言所做的批判太过草率,这种超越性和存在论基础——我们后面会看到——在他的思想中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应当一下子置身于过去之中——通过一跳,通过一跃。不过,对一位被认为非常重视连续性的哲学家来说,这一几乎散发着克尔凯郭尔哲学气息的“跳跃”观念是奇怪和陌生的。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柏格森不停地说:人们根本不是用现在——无论什么样的现在——来重构过去——“单纯的像不会把我带回到过去,除非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事实上是在过去中寻找这个像”。确实,过去在我们看来是卡在两个现在之间:一个是它已然是的先前的现在(ancien présent gu’il a été),另一个是当前的现在(actuelprésent),它相对于这个现在是过去。由此产生了两个错误的信念:一方面,我们相信如此这般的过去只有在已经是当前之后才会被构成为过去;另一方面,我们相信新的现在(此时,过去就是这个新的现在的过去)以某种方式重新构成了过去。这一双重幻象正处在所有生理学和心理学的记忆理论的中心位置。在它的影响下,人们假定回忆和知觉间的差异只是程度上的。人们陷人了一种没有得到恰当分析的混合物当中,而这个混合物就是作为心理实在的像。对于那些我们已然在其中寻找“由像现实化或具体化了的回忆”的区域,像实际上保留了它们的某些内容;但是,当像将回忆现实化时,它恰恰需要使回忆适应现在的种种要求,也就是说,它把回忆变成了某种现在的东西。所以,我们是用回忆之像(images-souvenirs)和知觉之像(perceptions-images)间的单纯的程度差异置换了纯粹知觉和纯粹记忆间的本性差异。

我们太习惯于根据“现在”来思考。我们相信,一个现在只会在另一个现在取代它时才会成为过去。但让我们停下来思考一下:如果先前的现在没有在它是(est)现在的同时流逝(passait),一个新的现在怎么会到来?如果某个现在没有在是现在的同时已然流逝,它怎么会流逝?如果过去不是在它已然是现在的同时首先被构成、它就永远不会被构成。在此凸显出来的既有一种关于时间的根本见解,又有记忆的最为深刻的悖论:过去与它已然是的现在是“共时的”(contemporain)。如果过去需要等待自己不再存在,如果它不是立即变成过去、马上变成过去,即“过去一般”,它就永远不会变成它所是的过去,永远不会变成这个过去。如果它没有立即被构成,它就更不能从一个后来的现在出发被重新构成。如果过去不与它是其过去的那个现在(le présent dont il est le passé)共存(coexistait),过去就永远不会被构成。“过去”与“现在指的不是两个前后相继的瞬间,而是两个共存的领域:一个是不停流逝的现在的领域,另一个是持续存在的过去的领域(虽然过去本身持续存在,但不同的现在却是通过它流逝的)。正是在这种意义上存在着纯粹过去,存在着一种“过去一般”:过去并非跟随在现在之后,它反而被现在预设为纯粹的条件,没有它现在就无法流逝。换言之,每个现在都指向了作为过去的自身。唯一与这个论点对等的论点就是柏拉图的回忆说(Réminiscence)。回忆说同样肯定了一种过去的纯粹存在,一种过去的存在自身,一种存在论记忆,它能够充当时间之流动的基础。这里,我们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柏格森所受的柏拉图哲学的启发。

“现在与过去的共时性”这一观点还有一个最终结果过去不仅与它已是的现在共存,而且,由于它是在自身中保存自己(而现在则在流逝)——与每个现在共存的是全部的过去、完整的过去,是我们的整个过去。著名的圆锥比喻表现了这一完整的共存状态。但是,这样一种状态最终意味着:在过去自身当中出现了许许多多不同深度的层面,它们全部标志着这一共存中的可能间隔。

过去AB与现在S共存,但它是通过在自身中包含着A'B'、AB等无穷多的切面来实现这种共存的(过去的不同切面测量着与S的纯粹理念性的[purementidéels]远近程度)。这些切面当中的每一个都是潜能的,它们属于过去的自在存在。每一个切面或每一个层面所包含的不是过去的某一个领域,而始终是过去整体。它在一个或多或少扩张、或多或少收缩的层面上包含着这个整体。这因而便是收缩一记忆被纳人回忆一记忆之中,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接替了它的那个确切“地点”。由此产生的结果便是:从根本上说,柏格森式绵延与其说是基于前后相继得到界定的,不如说是基于共存得到界定的。

在《直接所子》中,柏格森的确是用前后相继来界定绵延,共存指向的是空间——而且他也的确是用创新的力量来界定绵延,重复指向的是物质。但在更深的层面上绵延仅仅在相对的意义上是前后相继(我们同样也看到,它的“不可分性”只是相对的)。绵延当然真的是前后相继,但这完全是因为,在更深的层面上,它是潜能的共存:所有层面上的、所有张力层次上的、所有收缩和扩张程度上的与自身的共存。和共存一道,重复也应当被再次引人绵延之中:但不是物质的“物理”重复,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心理”重复。不是同一平面上的构成元素的重复,而是不同平面的重复。不是现实的重复,而是潜能的重复。我们的整个过去都在由它勾画的所有层面上同时上演、同时重演、同时重复。让我们再回到“跳跃”这个主题:在寻找某个回忆时,我们会进行跳跃,我们会一下子置身于过去当中。柏格森明确指出:我们“首先让自己置身于过去一般之中,然后才是在过去的某片区域当中”。关键不在于某一片区域(它包含着这样一些过去的元素、这样一些回忆,因而对立于包含着另外一些元素、另外一些回忆的另一片区域),而在于多个截然不同的层面(每一个层面都包含着我们的整个过去,但是在收缩程度不同的状态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存在自身有多片区域,过去“一般”有多片存在论区域,这些区域全都共存着,并且彼此“重复着”。

稍后我们会看到,这一学说是如何重新激活了柏格森主义的所有问题。现在,我们只需概括一下四个重要的命题(每一个命题都造成了一个悖论):我们通过“跳跃”一下子置身于过去的存在论领域之中(跳跃之悖论);在现在与过去之间存在着一种本性差异(存在之论);过去和它已是的现在不是前后相继的,而是共存的(共时性之悖论);与每个现在共存的是整个过去,但是在不同的收缩和扩张层面上(心理重复之悖论)。——这四个悖论是相互勾连的,每个悖论都需要其他三个悖论。相反地,它们所揭露的命题也构成了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刻画着通常的记忆理论的特征。这是因为,正是同一个有关时间之本质的幻象、同一个没有得到恰当分析的混合物使我们相信:我们可以用现在来重构过去;我们逐渐从过去过渡到现在;过去与现在是基于之前和之后区分开来的;心灵发挥作用的机制是构成元素的增加(而不是层面的变化真正的跳跃、系统的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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